酆都月从未握住这样一只向他伸过来的手。

他万分珍重地握紧,但却连指尖微微勾起的弧度都不忍破坏。屋内无风,酆都月也沉默着。

四野寂寂之时,酆都月侧耳去听,听得的轻微的呼吸声也如夔鼓震天动地,一下接一下地撞在他胸膛,他只得用力,再用力,说是握紧,不过是用力笼出一层壳,好让那只手自由地安放在他的怀里。

屋外忽有响动,酆都月抬头去看,是凤蝶,女孩儿披着夹袄路过门口,有些迷迷糊糊的,她只远远地瞧了一眼,又带上门走了。

他低下头,温皇仍是闭着眼,但呼吸稍稍变快,已然是醒了,直到凤蝶又回房去,他才翻了个身,收回了摊在床外的右手。

酆都月的怀里空了,很明显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再让那只手回复到原来的状态,他能得到关注,但总是难以持久。

从很久以前他就失去了体味这个温度的机会,但是他的记忆里还有这双手的余温,这样的回忆让他这个被扭曲的存在回归真实,让他破碎之后仍然能坚持拼回。

酆都月没法进入床铺范围之内,而那只手就落在这样一个他可望不可即的所在。

他收回手,站在一旁,并无不满,也无焦躁,沉静而安定。

第二天清晨,凤蝶略带恼怒地关上了窗,唠叨一句温皇,说,告诉过他夜里凉,而且特殊的日子四门大开不吉利。

温皇一笑,哎,想对我做什么之前,那些人自有他们过不得的一关。

凤蝶不明所以,天气转凉,山顶尤甚,她给温皇多塞了一件厚实的衣服。

温皇还坐在床上打盹,他往床边看了看,晨光清透,顺着床被往另一边流淌,此时此刻,正柔柔地笼着他的手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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